我在同意书上签下名字,笔尖划过白纸时如同剖开我的血肉。
更衣室的灯光惨白,我换上病号服,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。
我躺在手术室里,麻药推进静脉时,耳边传来器械碰撞的金属声,我忽然想起领证那天的场景。
那天我满心欢喜,终于能和我喜欢的人成为夫妻,可商择屹戴着墨镜,不耐烦地把签字笔甩给我。
也许那天我就该明白,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。
病房里,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来。
我坐起身时,一阵剧烈的恶心袭来,我在床边干呕着,眼泪也掉了下来。
我颤着手抚上我的小腹,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
我本以为三年婚姻至少能换得商择屹的一丝感情,可惜我错了。
我从他那得到了鄙夷、不屑还有他对婚姻的不忠。
商家这座笼子,我彻底待腻了。
一周后,我离开了医院。
我开着车驶过跨江大桥时,我摇下车窗,把已经摘下的婚戒毫不犹豫丢出去。
铂金圈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色抛物线,坠入江面的瞬间,我似乎释怀了许多。
距离我离开商家,也只剩下15天。
我推开别墅大门时,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,刺目的光线让我下意识眯起眼睛。
商择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手里拿着一本财经杂志,我看见他眼底淡淡的青黑。
他脚边散落着七八个空咖啡罐,像某种怪异的警戒线。
他见我回来,合上杂志的声音像法官敲法槌。
“这么多天,你去哪了?”
我弯腰换拖鞋,后腰传来流产手术后的隐痛。
“处理些私事。”
我回到自己的房间,坐在梳妆台前,梳妆台抽屉卡住了,我用力一拽,相册滑出来砸在脚背。
我坐在床边,翻开相册。
第一张是我们婚礼上的照片,我穿着洁白的婚纱,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,而他站在我身边,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。
往后翻,生日宴上我偷看他侧脸的瞬间被朋友抓拍。照片里他正在接电话,眉头皱得像一座远山,我端着蛋糕的手指紧张得发白。
相册里,都是我和他的合影,还有他的照片。
唯独没有我自己。
每一张照片里,我们之间都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