宾客散尽,跟着尸体飘去太平间。医生翻了翻我的遗物,只有一身破旧的衣衫。“真可怜,
这孩子到底是谁啊?”“哎,一点信息都没有,他家人不知道多伤心。”护士也跟着叹息。
我想,如果哥哥知道了。肯定高兴极了。本来就不愿认我,这么丑他肯定认不出来。不过,
他什么时候会来哪?我飘回了家。复试的花园装修的金碧辉煌,
密密麻麻的荆棘爬藤更像是黑暗中的野兽,冷漠的没有一丝温暖。
白炽灯清淡的光洒在哥哥长发上,不显一丝温柔。他正在处理公司文件。紧锁眉头。
抬头看了眼时间,带着几分暴躁和生气,拿起电话拨号。桌子上免提嘟嘟的显示未接,
他皱眉生气的挂断电话。哥哥脾气格外的大,自从管理公司后脾气就更不好了。“白月,
长本事了,敢不接我电话!”“你有本事死在外面,别回来。”他去运动室打着拳击骂道。
即使死了,听到这样的话还是鼻头一酸。想哭。“哥哥,你就这么恨我?”“白严,
如你所愿,你没有妹妹了。”我看着窗外的晚霞散尽。带走了我身体仅存的光亮。
......哥哥恨我是应该的。他说。我害死妈妈。还逼疯了爸爸。
怀上我的时候妈妈生病,医生建议打掉,进手术室那天我突然胎动。妈妈逃出了手术室,
决定保下我。妈妈打了很多针,吃了很多药。分娩当天母体虚弱,二选一。她选了我,
我剖腹产被救,妈妈死了。尽管妈妈告诉爸爸和哥哥,她是自愿的。“告诉她,妈妈爱她,
她是爱中长大的。”可是我叫白月,要不是录户口阿姨给改的,我就叫白喜。空欢喜一场。
我的出生,夺走了妈妈的生命,不就是白欢喜吗。这是爸爸喝醉了偷偷哭被我听到的。
那年我八岁。我是保姆养大的孩子。后来,爸爸也熬不下去了,他看着我越长越大,
模样和妈妈越来越像愈发苦楚,每天怀里攥着妈妈的照片喝酒。每次我靠近,他就道,“滚,
别出现在我面前。”我知道爸爸想妈妈了,我也想妈妈,我也想爸爸。不过,
每次他对我又爱又恨,不愿见我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