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他倒吸一口凉气。记忆的融合在睡眠中似乎进一步加深了,
属于原主项铭的卑微、绝望和对未来的茫然,如同阴冷的潮水,
不断试图侵蚀他作为现代学者陈铭的理性内核。但他强行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。
沉溺于负面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尤其是在这个朝不保夕的乱世。当务之急是活下去。
而要活下去,就需要食物、水,以及处理伤口,避免感染。他扶着墙壁,缓缓站起,
走到那个空米缸前,探头看了一眼,果然空空如也。记忆告诉他,原主最后一点粟米,
早在三天前就吃完了,赊欠酒账也正是因为饥渴难耐。他又在屋里角落翻找了一遍,
只找到半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、不知放了多久的粗麦饼,上面甚至还有可疑的霉点。
不能吃这个。陈铭果断将其扔掉。在卫生条件极差的古代,食用霉变食物无异于自杀。
水缸倒是还有小半缸水,但看上去有些浑浊。他顾不了那么多,用一只破口的陶碗舀起水,
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,冰凉的液体暂时缓解了喉咙的干渴,却也让他空荡荡的胃部更加难受。
必须出门。必须弄到食物。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。多是皮外伤和瘀青,肋部虽然疼痛,
但呼吸尚且顺畅,估计没有骨折,算是不幸中的万幸。他撕下内衣相对干净的下摆,沾着水,
勉强清理了脸上和手臂上比较明显的伤口和血污。没有消毒药品,
只能寄希望于这具年轻身体的抵抗力了。换上一件虽然打满补丁但还算完整的麻布深衣,
将长发按照记忆中的方式勉强束起——这个过程笨拙而耗时,
让他再次深刻体会到穿越带来的不便。最后,他拿起昨日夺来的那根木棍,既是拐杖,
也是防身的武器。推开那扇吱呀作响、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旧木门,
喧嚣而陌生的世界再次扑面而来。他所住的这条巷子比昨日那条更加偏僻破败,
两侧是低矮歪斜的土坯房,污水横流,垃圾遍地。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在泥地里追逐打闹,
看到项铭出来,都停下动作,用混杂着好奇、畏惧和一丝鄙夷的目光偷偷打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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